于圣明：从“黏合剂”到“武器库”——弗州暴乱背后的历史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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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观察员网专栏作家余]

最近，美国弗吉尼亚州白人至上运动和反种族主义者之间的冲突继续发酵，变得越来越激烈。第一次冲突爆发后，因为拆除了内战期间南方联盟军队指挥官李将军的雕像，其他一些与南方联盟有关的雕塑也注定要失败。

为了解决争端，特朗普总统举了“华盛顿和杰斐逊也拥有奴隶”的例子，但恰恰相反，开国元勋们也遭到了攻击。在芝加哥，一些黑人民权领袖说，用来纪念杰斐逊和华盛顿的公园应该改为纪念同名的黑人领袖，而白人右翼也开始举行“火炬游行”，甚至焚烧林肯雕像...无论这一事件如何结束，在美国社会共识分裂的背景下，这场冲突都可能成为一个非常重要的事件。

图为所谓的“美国联邦”的国徽。它的主要图案是华盛顿的制服骑马形象，华盛顿是美国的开国元勋，他从南方的弗吉尼亚州开始，自己拥有奴隶。被玉米和棉花等南方盛产的作物所包围。

然而，尽管在当代美国社会中有许多现实因素会导致种族冲突，但双方并没有简单地谈论事情，而是选择了拿走对方的历史符号，尤其是各种纪念雕塑。这发出了一个相当不祥的信号——美国历史在建国后的相当一段时间里曾经为提高美国的民族凝聚力作出了巨大贡献，现在却成了一些人互相攻击的工具。这令人遗憾。美国历史是如何从大众的“粘合剂”变成少数人的“武器库”的？这应该从200多年前的建国时期开始。

与中国和法国不同，这两个国家是由在这里生活了几代人的人组成的，在美国建立的早期，外国殖民者没有明确的“民族身份”或“民族意识”。正如美国历史学家艾波和其他人在他的著作中所说，欧洲人可以从他们的祖先那里继承的团结感和民族象征必须由美国人自己创造。[1]也就是说，在没有现成的“美国国家”的情况下，美国人必须自己完成建立国家认同的任务，以确保美国这个由十三个殖民地联合起来的移民国家不会因为其人民不认为自己是“美国人”而分崩离析。

早期历史学家试图通过“建构美国人的共同过去”来强调美国和“美国民族”的可贵品质，这种品质不同于其他欧洲国家和欧洲人，并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华盛顿、杰弗逊和其他创始人被提升到一个很高的职位。美国人被描述为被选中的人，而创始人被描述为英雄和美德的化身。

我们熟悉的虚构故事《华盛顿和樱桃树》可能在这一时期流传开来，以证明华盛顿的高尚品格。通过分享历史书上提到的杰出人物和在英雄的领导下参加独立战争的历史记忆，以前分散的殖民地逐渐合并成一个社区。可以说，在这个身份建构的过程中，美国历史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樱花斧华盛顿

然而，这段早期美国历史的缺点非常明显，它是一部白人美国历史。在从这种以白人为中心的历史观衍生出来的一系列作品中，美洲土著人和黑人奴隶之间基本上没有空(有几个例外，如著名的故事《感恩节的起源》，其中慷慨的土著人已经成为美国建国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

印第安人作为一种安全威胁被白人驱赶和杀害，白人移民占据印第安人土地的行为在19世纪流行的“边疆史学派”口中被描述为正义和不可避免的“宿命”。

黑人奴隶几乎完全与国父们宣称的自由和平等隔离开来，在历史书上留下他们自己的痕迹就更难了。虽然奴隶制在当时被一些美国人视为“自由政府的耻辱”，但为美国的建立制定自由原则的开国元勋中，很大一部分人本身就是奴隶主。他们可能厌恶与“奴隶制”相关的词语，但他们并不厌恶实际存在于他们庄园中的奴隶劳动。这种态度，甚至有点虚伪，今天已经被很多人批评了。

换句话说，尽管美国历史成功地发挥了团结白人移民和铸造“美国民族”和“美国精神”的作用，但作为“未开化的敌人”和“没有权利的非人”的黑人奴隶和印第安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被纳入“美国人”的身份，他们也被认为不具备所有“美国人应该具备的素质”。此时，“美国人”的凝聚力与美国绝大多数非白人无关。即使在长期的内战之后，这种由白人精英主导的美国历史叙事的状况并没有改变。这也预示了今天美国历史观念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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