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发动机产业应有 至少两家集团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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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制定顶层规划很重要，但关键在于规划的有效实施，而竞争是动员企业高效实施国家规划的有效机制，从而更好地服务于中国军事工业的振兴和国家总体战略目标的实现]

据媒体报道，中航工业的发动机业务资产将从中航工业剥离出来，并单独成立一家航空空发动机公司，以实现飞机主机与发动机生产的分离，从而更好、更快地发展中国航空空发动机行业，这显然是目前的短板。

此前，空航空发动机行业作为中国战略重点行业中的短板，引起了广泛关注。大量讨论集中在工业困难、工业基础、国家投入等方面。，但笔者认为，除了这些外部因素之外，从供给方行业本身来看，如何推动行业体制改革，提高行业本身的效率和活力应该是一个更重要的方面。

“单飞”方案将在中国首次实现飞机主机与发动机的纵向分离，这在上下游关系上更符合空航空产业发展规律。同时，与大型民用飞机和高速铁路不同，作者从航空业发展的一般规律和中国国情出发，认为有必要在促进垂直分裂的同时促进水平分裂，从而在航空空发动机层面上至少创造两个群体，形成足够强度的国内竞争，解决行业本身的效率和活力问题。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国际经验表明，与许多其他行业一样，市场竞争是航空发展中技术创新和工业进步的最佳推动力。

由于行业本身的技术和经济门槛，世界上独立的喷气航空空发动机行业系统只存在于美国、欧洲(英国、法国)和俄国。从二战后上述三个地区航空发展产业的发展过程来看，以下两个规律相当显著:

首先，虽然发动机和飞机主发动机需要密切合作才能形成最终产品，但由于发动机本身高度复杂，开发规则也大相径庭，两者的合并缺乏规模经济性。因此，航空开发企业和飞机主机企业很少垂直整合，而是普遍分离。这也是“单人飞行”改革的基本依据。

第二，高水平航空发展产业(企业)在高度竞争的市场环境中成长和生活，市场竞争促进了技术边界的不断扩大。俄罗斯、欧洲和美国的市场化和竞争程度不同，发展水平也明显不同，其中美国最为明显。苏联时代的巨额投资奠定了今天俄罗斯独立完整的航空发展产业。转型之后，俄罗斯曾经有一个多群体共存的局面。然而，由于军品市场的收缩，没有实质性的竞争，随着经济的衰退，在政府的推动下，最近形成了一个单一的集团。无论是在苏联时代还是目前，俄罗斯的航空发展产业都具有强大的实力，能够满足其自身军事航空空力量的需要。然而，与欧美相比，我国的技术水平还存在差距，在竞争激烈的国际民航发展市场上还没有竞争力。除了俄罗斯，受国家实力和战略的限制，欧洲国家很少独立开展军用飞机项目。在发动机方面，只有英国和法国分别拥有一家大型企业(劳斯莱斯和斯奈克玛)，因此没有国内竞争。但与此同时，由于欧洲内部和欧洲与美国之间的一体化，欧洲中国航空空公司之间甚至在军事市场上也存在跨国竞争。欧洲军用航空的发展水平接近美国，但在完全竞争的民用航空发展市场上很难与美国竞争。

与俄罗斯和欧洲相比，美国拥有世界上最高水平的航空业发展。其基本特征是国内军用航空空的巨大市场，强调国内竞争，促进持续的技术进步。20世纪60年代，通用电气和普惠公司成为美国两大喷气发动机制造商。从那以后，在第三代和第四代军用飞机的开发中，美国军方一直明确地追求一个模型和两个投标的形式，引导两家公司分别在飞机主机和发动机级别上推出原型，然后选择一个组合进行生产。即使其中一家在一次竞争中失败，仍有机会参与后续竞争，以避免出现单一企业主导的局面。

空军用航空竞争体系确立了美国军用航空发展产业的基本格局，并产生了一系列世界级的军用航空发展模式和技术。通用电气和普惠公司在军用飞机领域的优势已经自然延伸到民用飞机市场，它们也是国际民用航空发展市场的主导力量。

结合中国的实际国情，组建单一的集团来应对国际竞争是近年来国有企业普遍采用的模式。然而，与着眼于国际高铁竞争的中国CRRC(报价:601766，BUY)和着眼于国际民机竞争的COMAC不同，中国航空发展产业的基础和核心在于军用航空发展，军用航空发展的市场本质上是国内而非国际的。

军用航空发展的国内竞争强度最高的是美国。与美国相比，中国在军用航空发展中促进国内竞争的必要性和可能性更差:

首先，就必要性而言，由于意识形态和地缘政治的现实，中国对空军事航空力量的需求只能依靠自身生产，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是买不到也买不到的，因此实际上形成了一个高度封闭的市场。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从俄罗斯和其他国家进口了一定数量的发动机产品和技术，但这些产品和技术是无助的，不能依赖的。随着其相对衰落，从长远来看，俄罗斯将更难成为中国军用航空发展的可靠解决方案，这一趋势已逐渐出现在中俄军事贸易关系中。随着中国国力的增长和全球战略的需要，国家对军用航空空装备的质量需求必然是迫切的，因此有必要加强国内竞争，生产世界顶尖技术。

其次，就可能性而言，中国巨大的国内军事市场客观上为国内竞争提供了现实条件。在这方面，它不仅超过了欧洲国家和正在萎缩的俄罗斯，还超过了几十年来一直依靠巨大的国内军事市场来促进国内竞争的美国。

到目前为止，中国正在生产和研究的飞机型号有十多种，与美国完全匹配，在发动机水平上已经形成了与美国相当的国内需求。从长远来看，国内军事市场将继续扩大并超过美国。2014年，中国以购买力衡量的国内生产总值超过了美国，这一趋势将会保持下去。这一过程将不可避免地形成一个巨大的军用航空设备和动力市场。除了军事市场，中国航空工业还面临着国际民用市场的需求。与军用飞机市场不同，民用飞机市场是一个完全竞争的国际市场。随着中国大型民用飞机项目的启动，对发动机的需求正促使相关企业在发展军用航空的同时参与民用飞机市场，从而为国内军工产品提供了新的市场/空间。

关于许多行业，尤其是军工行业，有一个由来已久的说法，那就是我们不搞重复建设，不在全国范围内下棋，从而避免分裂和竞争。这种说法有其合理的初衷，但其适用性应根据情况适当。在很大程度上，市场经济实际上是建立在合理重复的基础上的，没有重复就没有竞争。适度重复不是浪费，而是技术进步和效率提高的合理代价。

与某些直觉不同，竞赛制度实际上强化了国家军品体系建设和国家棋局的概念。即使在美国，军事企业一般都是私有的，竞争制度实际上促成了其事实上的国家制度。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美国国家一级的重大科技项目，如登月计划和航天飞机，都是在国家统一规划下由私营企业实施的，它们的军事工业也是如此。

国航空工业部门非常重视总结美国先进航空技术发展的相关经验，特别是长期规划实践。但实际上，制定顶层计划是重要的，但关键在于计划的有效实施，而竞争是动员企业有效实施国家计划的有效机制，从而更好地服务于中国军工振兴和国家总体战略目标的实现。

(作者是西南财经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教授，中国家庭金融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