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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准确脱贫在内的“三大硬仗”已经成为当前和未来中国宏观政策调控的重要目标,其重要性已经超越了传统的宏观调控。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确保农村贫困人口到2020年脱贫,也是最艰巨的任务。为了努力实现消除贫困的目标,近年来各种政策和社会资源都集中在这一领域,贫困地区也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金融扶贫是战胜贫困的重要力量。根据中共中央、国务院制定的“十三五”扶贫攻坚目标,到2020年,农村贫困人口基本实现温饱,农村贫困人口的义务教育、基本医疗和住房安全得到保障;同时,贫困地区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基本公共服务主要领域指标接近全国平均水平。这里的每项任务都必须得到资金的支持和保障。资金从哪里来,如何在适当的地方使用它,以及它被最有效地放在哪里?这不像是终极的哲学思考问题,而是一个我们在推进金融扶贫之前必须做出决定的问题。
金融扶贫也是普惠金融的一部分。由于它是包容性金融,它必须坚持可持续经营的基本原则。然而,在现实中,《证券时报》记者通过最近对陕西、河南两省的走访,发现金融扶贫存在高成本、高风险、低收入的问题。然而,包括监管机构和金融机构在内的各方也在探索如何改善“两高一低”的困境。从一些地区的探索结果来看,实现既有社会效益又有商业化的金融扶贫并非不可能。基于农村信用体系,充分发挥金融资金的引导和带动作用,引入多元化的金融机构共同参与,金融扶贫不仅可以获得好看的“经济账户”,而且在帮助农村脱贫致富后,还可以深入到农村金融的蓝海之中,这将在未来带来更多可观的收益。
农村普惠金融基金会:
建立信用体系
2015年11月,党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努力实现消除贫困目标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指出要鼓励商业、政策性、发展性、合作性等金融机构加大对扶贫开发的金融支持力度,到2020年实现农村贫困人口温饱不足、贫困地区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高于全国平均水平等扶贫目标。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和刚刚结束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报告再次强调,到2020年实现准确的扶贫是今后三年宏观调控的一项重要任务。
金融扶贫不仅是准确脱贫的主要措施,也是实现农村普惠金融的重要内涵之一。众所周知,农村金融服务普遍存在融资难、信用信息不完善、基础金融服务不足等问题,这是金融服务实现普遍效益的“最后一公里”。
中国农村普惠金融问题也是世界各国普遍存在的问题。近一两年来,金融监管部门引导金融机构逐步探索符合中国国情的农村普惠金融解决方案。尽管中国的农村普惠金融模式仍处于起步阶段,但其独特的模式已经形成。我国探索农村普惠金融的主要内容是在农村信用信息系统建设的基础上,为农村地区提供合理、便捷、高效的金融服务,充分发挥金融资金的作用。
陕西省铜川市宜君县是国家级贫困县。2016年4月,央行正式批准在宜君县启动农村普惠金融试点示范区,这是中国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县级农村普惠金融综合示范区。一年多来,宜君县着力建设农村信用体系,通过改善农村信用环境,解决了农村融资难、风险高的问题。
可以说,信用体系建设是普惠金融的基础。据中央银行铜川中心支行行长冯学荣介绍,宜君县建立了农民综合信用信息中心,收集了农民林权、住房、农机、养老保险、专业合作社等14项基本信息。全面评鉴,重点标记贫困户,实行差别化信贷政策。
事实上,自去年以来,农村信用体系建设已在全国许多地方迅速展开。例如,在河南省兰考县建立了一个信用信息中心,输入了160,300个家庭的信用信息,覆盖了92.3%。
由于数字金融在农村地区的普及程度较低,农民的信用信息收集与城市居民不同,可以通过网上大数据信息收集进行评估,更多的是通过上门访问。
农民信用体系建设是一项从无到有的庞大工程。据记者走访,农民信用体系建设主要分两步走。首先收集农户家庭资产和负债信息,然后对农户进行信用评级。前者通过农村基层党组织和基层金融机构的“双基联动”进行多轮收集和核实;后者主要依靠村干部、村里德高望重的人和基层金融机构的代表共同讨论,综合考虑农户的家庭状况和个人行为等因素,对其信用状况进行评级和公示,这是银行信贷的基础。
“在农村实施普惠金融,特别是建立农民信用体系,必须依靠基层党组织的力量。农民的金融观念薄弱。第一轮填写的家庭资产和负债信息往往不完整和不准确。但是,基层党组织对村民的情况有更好的了解,可以帮助纠正和核实。然而,这也需要两到三轮的再发行,因此整个信息收集过程是巨大的。”中央银行兰考县支行副行长葛延庆告诉记者。
葛延庆认为,建立农民信用体系不仅是农民享受金融服务特别是信贷服务的基础,也是银行风险控制的主要依据。虽然建立信用体系的初始投资很大,但却是必要的。然而,一个不容忽视的难题是,一旦农民信用体系建立起来,定期更新信息的工作就应该跟上,否则,信用体系就是一潭死水,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
“从零开始,信用体系可以一次性投入巨大的人力和物力。如果土法仍用于后期维护,由于成本高,它将无法持续。因此,有必要加快数字金融在农村的普及,实现更多的农民信息。依靠在线收藏。”葛延庆说道。
信用重建:
不值得信任的家庭欢迎第二次机会
在农村信用体系建设的过程中,有一个需要重建信用的群体,即失信的贫困家庭。这是一个特殊的群体,面临着信贷和经济“双重破产”的困境。据了解,部分已进入央行信贷信息系统黑名单的贫困户,由于自然灾害、事故等不可抗拒的非主观因素,存在不良信用。对于这类群体,中央银行信贷信息系统中的个人不良信贷信息将保留五年,即五年内不能再从银行获得贷款和其他金融服务。
然而,在加大金融扶贫的宏观政策引导下,失信的贫困家庭也有了第二次机会。宜君县正在探索针对贫困户和低信用等级群体的信用救济和信用重建机制,以提高弱势群体获得金融服务的机会。
冯学荣认为,信贷重建的目标是有意愿和能力发展生产的贫困家庭,而不是由主观恶意拖欠造成的。再次发放信贷,帮助他们增加生产和收入,减轻贫困,并在偿还欠款后重新获得信贷。其中,对已还清债务但仍处于不良信用信息保留期的贫困家庭,将建立“包容性信贷”渠道,利用央行扶贫再融资引导金融机构直接发放贷款;对于因不可抗拒的因素而无法偿还债务的不可信赖的贫困家庭,将建立一个“特殊信贷”渠道,由金融机构发放贷款,同时依靠政府建立的担保补偿基金和过桥基金来增加资本和增加信贷。
然而,帮助贫困的不值得信任的家庭重建他们的信用并不意味着每个不值得信任的家庭都能再次获得信用服务。金融机构需要通过量化评分评估,最终确定是否提供信贷以及信贷规模。以宜君县彭真信用合作社评分考核为例,主要包括四大类约20个子项目进行评分。具体来说,四类是个人基本情况、道德品质、家庭财务状况和银行(社会组织)的合作情况。
强文平是宜君县彭真一个因自然灾害而失去信任的贫困家庭。据他自己向记者介绍,他在2011年的一次车祸中不幸致残,他的家庭收入只能靠妻子经营农业。近年来,他遭受了冰雹、雨雪,他的庄稼几乎没有收成。2012年的2.8万元贷款在2016年到期后无法偿还,形成了不良记录。2016年底,他申请了扶贫小额信贷来发展水产养殖。得分后,彭真信用合作社给他发放了5万元的扶贫小额贷款,帮助他购买种鸡。
据彭真信用合作社的工作人员介绍,虽然强文平在央行信用信息系统中的不良信用信息仍被保留,但由于他符合失信贫困户的认定标准,他也享有与其他没有失信贫困户同等的待遇。利率为一年期贷款基准利率的4.35%,金融资金享受100%的折扣。
据统计,截至11月底,宜君县共发放信贷重建贷款1100户,贷款6039万元,其中信贷重建542户,信贷2166万元,实际贷款1982万元。
如何计算财政扶贫经济账户?
今后三年将是脱贫的决定性时期,各地都在全力以赴。但事实上,金融机构中有很多人反映金融扶贫的成本过高,如何有效保护金融机构的盈利能力是金融机构参与金融扶贫时面临的难题。
中国银行(601988)(港股03988)行业协会近日发布的《中国银行家调查报告(2017)》(以下简称《报告》)显示,56.5%的受访银行家已采取措施加强金融扶贫工作的开展。关键问题是降低金融扶贫的成本。财政扶贫成本过高已经成为这项工作的主要障碍。
央行郑州市中心支行副行长崔也表示,目前存在“两高一低”的困境,即高成本、高风险、低回报。许多银行受访者反映,虽然央行为银行向农村地区放贷提供了扶贫再融资、支农再融资等低成本资金,但综合成本并不低,银行发放的扶贫贷款和“三农”贷款的利率都有上限,这使得银行这部分业务的收益和成本不匹配,也使得普惠金融的商业可持续性原则受到质疑。
“考虑劳动力成本、网络运营成本等。,我们的综合资本成本约为5%,但扶贫或许多涉农贷款的利率一般要求执行一年期贷款的基准利率,或者说基准利率最多提高10%。贷款利率与综合成本相同。”陕西省农村信用社的一位高管表示。
然而,另一种声音认为,金融机构对农村普惠金融的商业可持续性的争议只是短期和长期观点之间的差异。简而言之,在短期内,由于初始投资较大,当前农村普惠金融仍难以盈利,但从长期来看,它可以在商业上持续。
中国农业银行铜川支行行长张韶峰(601288)(港股01288)表示,从银行的实际效果来看,农村普惠金融成本高的原因之一是网络布局不合理。通常,在人口相对密集的地区销售可以保持利润,但偏远地区的商店通常一开始会亏损,其中一些商店需要五到六年时间才能回到资本中。
“从长远来看,整体仍能产生收入。此外,我们可以通过调整网点布局结构和增加网点服务种类来增加收入和减少支出。例如,县以下设立的普惠金融服务站可以通过收取邮包和电费来增加中间业务的收入,也可以与物流站放在一起,以尽量减少金融机构的基本投资。”张韶峰说。
张韶峰还强调,银行在农村地区做普惠金融,事实上,它们还深化与政府和农村产业的合作。因此,我们不仅要看网点是否盈利,还要考虑整体效益。
央行开封中心支行普惠金融主管官员表示,普惠金融不是慈善金融,而是市场化金融,如何实现商业可持续性确实是普惠金融的难点。然而,金融机构也应认识到,可持续农村普惠金融业务的本质是保护资本和利润,不应期望过高的盈利能力。
“农村普惠金融实际上是农民出一点钱,银行出一点钱,财政出一点钱,增加农村信贷资源,帮助农民发展工业,增加收入。”这位官员说。
发挥财务杠杆和担保作用
普惠金融的发展不仅需要金融机构转变关注大企业、大客户的经营理念,还需要政府的引导和支持,尤其是在推广的初期,金融资金的引导也是不可或缺的。
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财经委员会副主任吴晓灵表示,普惠金融的商业可持续性离不开政府的支持。适当的金融活动组织形式可以降低金融服务的资本成本和管理成本,但很难降低客户的风险成本。对于特定的目标客户,如贫困户和小微企业,政府可以通过担保资金提供信用增级服务,通过分担金融机构的风险提高金融机构的服务能力,降低客户的融资成本。
根据《报告》的调查结果,超过三分之一的银行家选择金融基金为扶贫企业提供贴息和担保,以分散信贷风险为激励机制,最有效地促进银行履行金融扶贫等社会责任。
记者走访的宜君县和兰考县通过发挥金融杠杆和担保功能,创新了风险分担机制和信用激励机制,建立了担保基金、风险补偿基金和信用桥梁基金,解决了农村信用风险控制问题。例如,2012年以来,兰考县整合涉农资金、省级财政资金和县级财政资金,共同设立了7575万元的风险补偿基金,用于普惠信贷、金融扶贫、农村住房抵押贷款、农村财产抵押贷款等信贷产品,建立了“分段核算、银行和政府担保共担”的风险分担新机制。
据了解,“分部核算、银行担保共担”是指设定银行涉农贷款扶贫不良率分四个阶段共担风险:不良率在2%以内的风险由银行承担;如果不良率为2%-5%,银行、保险公司、担保公司和金融风险补偿承担的损失比例为2:2:2:4;不良率为5%-10%,超过5%的部分风险分担比例为1:2:2:5;如果不良贷款率超过10%,银行不承担损失,保险公司和担保公司各承担20%,政府承担60%。
“据估计,在极端情况下,即使所有与银行相关的贷款都变成坏账,银行实际承担的损失也只有贷款余额的3%左右,因此‘安全垫’足够厚。”兰考县县长李明军说。
虽然《决定》指出要支持贫困地区设立扶贫贷款风险补偿基金,但地方政府设立的风险补偿基金在实际运用中存在一些“误区”。业内许多人报告称,风险补偿的使用存在两种极端情况:一是为银行画蛋糕充饥,政府设立的风险补偿无效。当银行有不良扶贫贷款时,很难获得应有的损失补偿;二是地方政府无法控制风险补偿。没有严格的尽职调查豁免,银行很容易获得金融资金的风险补偿分配。
李明军表示,为防止上述两种极端情况,充分发挥风险补偿使用的有效性,兰考县政府制定了风险补偿管理办法,并牵头主办银行、保险公司、担保机构和金融监管部门成立了风险补偿管理委员会,定期开会讨论决定银行不良资产补偿分配申请。特别是在确定银行是否满足风险补偿分配条件时,管理办法明确规定银行应满足两个尽职条件:一是每季度在主管村进行财务知识的宣传教育;第二,如果贷款逾期,信贷经理必须在当月与贷款人会面,了解情况。
“有效利用风险补偿的核心是明确界定银行和政府各自的责任。如果不建立详细而明确的责任要求,风险补偿在形式上很容易走极端。”李明军说。
标题:农村信用体系建设步伐正在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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